彩兒一大早起來往外面看了看，車夫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。時不時的回頭看著屋裏，眼神裏滿是賊兮兮的深情。

彩兒料他大白天不敢拿自己怎麽樣，就穿上衣裳走到門外。

“說吧，你到底想幹什麽？要是你還想打我家小姐的註意，我勸你還是早點收起你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心，我家小姐不是你能覬覦的。”

彩兒做出一副惡狠狠地表情，想利用這樣的表情嚇退車夫。

“啦蛤蟆想吃天鵝肉？小姑娘誰說賴蛤蟆就不能吃天鵝肉來著？只要天鵝掉到低上來就好了，到時候想怎麽吃還不是看我的心情？”

車夫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這丫頭就要成為自己的女人了，心裏就一陣激動。他一向就喜歡夠潑辣的女人，太溫柔的玩起來都沒有成就感。於是現在彩兒越是怒吼，他就越是喜歡。

可是彩兒哪裏有時間追究這些，一看到他那令自己作嘔的表情就恨不得撕了面前這張臉。

“你敢！”彩兒吼得聲音越大，就代表自己有多緊張，她是那種虛張聲勢的人，善於利用外表的兇悍連掩飾內心的畏懼，“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？他可是軍統站裕處長的妹妹，整個上海怕是沒人不知道裕家了吧？你要是敢動我家小姐一根手指頭，我保證你不得好死！”

彩兒眼神裏滿是殺氣，她心裏滿是自責。先撇開她跟蹤裕琳這一茬不說，就是因為自己小姐才認識了這個車夫。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，她要是再保護不好裕琳還有什麽臉面見裕榮少爺？

“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風流。”車夫暗笑，他本來就對裕琳沒興趣，說這些話都是因為今晚的計劃，他要激怒面前的人，這樣才能順利完成今晚的計劃，“再說，這天下這麽大，任他裕家勢力再大，到時候我找個地方躲起來，裕榮還能找到？說不定，你家小姐要是懷上了我的孩子，你家少爺還得找我回去呢。”

車夫笑著，露出一嘴的大黃牙。彩兒越來越覺得惡心了，因為面前這個人。可是同時她也覺得一陣陣惡寒。

小姐，小姐，我該怎麽做才能保護好你？

“或者你有一個更好的辦法，就是去告訴你家小姐，我是個壞人，告訴她事情的始末。順便讓她知道，你這個吃裏扒外的丫頭竟然跟蹤自家主子，看看你家那傻乎乎的小姐該怎麽看你。以後她還會相信你嗎？還會對你像現在一樣好嗎？”

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根刺，狠狠紮進財二的心裏。原本咄咄逼人的她瞬間瓦解，迷茫而又無助的仿徨起來。

當初是自己的錯，一切都是自己的錯。我的錯，那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，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不能波及小姐分毫。

“我們做個交易吧，我給你錢，你放過我家小姐。五百塊，這是我一直以來所有的積蓄了，都給你夠你找幾十個女人的了，放過我家小姐。”

彩兒能想到的就只是錢了，除了這些錢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。

她能怎麽辦？總不能跟小姐和盤托出，那樣的話小姐會把自己趕出來的吧，畢竟小姐那麽討厭被人欺騙。

“錢？這倒是一個好東西，行，我答應你，不過我要七百塊！現在物價這麽高，五百塊才夠花多長時間的？”

車夫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，這句話還沒說出來的時候他就猜到彩兒一定會同意。多加三百塊而已，對她來說能想到辦法的。

八百塊？彩兒一楞，這些年自己辛辛苦苦在裕家幹活不過才有千把塊的積蓄，如今國民黨當政，物價飛漲，握在手裏的錢眼看就不值錢了，現在讓自己拿出八百塊，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了嗎？

“你們小姐的清白，和八百塊錢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。”

車夫適時地提醒，彩兒很快就把裕琳考慮了進來。見到彩兒糾結，車夫更加得意了。他的意圖本來就是錢，得到眼前的女人，比錢來得重要。之所以討價還價只是不想太容易答應會引起彩兒的懷疑而已。不過，現在想來，既能得到人也能得到錢，以後自己就不需要拉車了。

“好，我答應你，今天晚上南邊的胡同，我跟你進行交換。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，從今天起，不要再出現在我家小姐面前。”

“好，大戶人家的丫鬟就是大氣，今天晚上我在南邊胡同等你，你可別想著要逃跑。”

車夫轉身，狠狠地咽了口口水，他快要迫不及待的想今天晚上快點到來了。

彩兒站在原地，攥緊了雙拳。有些人做的一些事是永遠沒辦法後悔的，就像現在的自己。當初，就不該順手招來這麽個禍患，天知道彩兒現在是多麽的懊惱。

不過想得到彩兒的錢也不是那麽容易的，彩兒轉身回屋，眼裏閃過一絲狠毒，旋即一計在心裏生成。

要了八百塊大洋是要了我的命，那我就要你也丟了錢這條命。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最沒有威脅力的。

彩兒嘴角上揚。

裕琳洗漱好了之後見彩兒從外面回來，心裏疑惑：“彩兒，這一大早的你出去幹嘛？怎麽臉色還這麽差？”

裕琳有些擔心，最近彩兒總是掛礙拐的，欲言又止，心想她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？

“哦，我出去買早餐了，可是發現忘記帶錢了。這不，回來拿錢嗎。”彩兒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，笑了笑。

“你說的是真的嗎？彩兒，你可別騙我，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的了。”

裕琳還是有點不放心，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彩兒。欲言又止，加上心不在焉，這一切已經足夠反常了。

“好啦小姐，我真的沒有騙你，你就別多想了，我去拿點錢出去買早餐。剛剛看珞科長也起來了，等買回來你們就能吃飯了，不能耽擱了珞科長上班的時間。”

彩兒微微一笑讓裕琳寬心，裕琳見彩兒一再解釋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，也之後作罷。畢竟，有些事再親的人也會隱瞞，就像自己。

“那好吧，有事一定要說。”

彩兒微笑著扭過頭，轉過身來的一剎那眼淚滑落，像是一個孤兒，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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